樱花雪霖

[猗窝炼]转世不是转性!

*花几天时间码的短篇

*现代pa

*没错,这篇是性转

*大哥性转,就不改名了,性格不会差太多

*1.4w字,直接一发完了

*这篇就是单纯看他们谈恋爱






        如果还有一次机会,猗窝座绝对不会选择今天去学校。不,如果真能重来,他打死也不会出门!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晚入睡就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这些梦毫无规律,甚至可以说是乱七八糟。就像是把一个人的经历用剪刀剪的七零八碎塞进他脑袋。又像所有梦一样,一醒来就如水从指缝中溜走一样,梦里发生的一切就像起了层雾,记得,但很模糊。


       也许是这些东西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又或许是因为高一假期后的松懈,课程犹如催眠曲一样无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梦里的一些事情仿佛可以和现实联系起来,还异常贴切。


        虽然大多数都不记得了,但他依稀能感觉到自己在梦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似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本想骗自己这不过是梦罢了,可飞溅的鲜血就像在眼前一样真实,耳边还回荡着人们凄惨的呻吟。他从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可这梦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他。


        一闭眼就能看见一头金红色的头发,身边围着一簇簇火花,爽朗的声音令他喜欢。这是上星期做梦看见的人。从此,自己在梦醒后只有这个人还能清楚地记得。可场景在飞速变化,梦中的自己亲手杀死了这个令他喜爱的人。


        这也是他在在拐角处看见熟悉发色就慌忙追上去的原因。现在想来真想给过去的自己一个耳光,往他脸上狠狠啐一口。


        他知道有人说过梦境都是相反的,可这出入有点大了吧……


        此时猗窝座死死盯着那人胸前隆起的两个不明物体。话说他…他不该是男的吗?!


        “听说最近有专门偷窥女性的变态,是你吗同学?”一个不同于梦境里的女声响起,很熟悉,依旧也很喜欢。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她反扣住猗窝座抓住她手臂的那只手,转过身为他送来一个华丽的过肩摔。被摁在地上的猗窝座此刻内心被各种脏话充满。


        ——完蛋,看出神了。


          最后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向她证明自己不是变态。那人长的很好看,五官和梦里出入不大,只是眉毛相比之下更加柔和,身材也更加娇小,比自己矮一点。烈焰色的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披在脑后,发尾长及锁骨。


        “虽然很不礼貌,但是初次见面我不喜欢你!”她说着蹲下捡起地上掉落的书本,整理了一下夹在身旁,白衬衫非常合身,修饰出女子修长的身形。


        “我叫炼狱杏寿郎!是新调过来的历史老师!——原来如此,你叫素山猗窝座是吧?”她看了看猗窝座的学生证,自顾自地说道。“是我带的班级呢!真是有缘,那以后就多多指教了!”


        猗窝座有些读不懂杏寿郎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只知道自己从地上起来后就彻底石化了,什么也听不进去。




        大概是梦境与现实有共鸣,晚上又做了那个梦。尽管自己呐喊着想让身体停下来,可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拳头再次穿过他的胸腹。惊醒后额头沁出的汗水已打湿了半边枕头。


        长期饱受噩梦的摧残,猗窝座对听课提不起一点兴趣,刚好座位也不是很靠前,走神什么的老师也注意不到。一天的课程很快就过去了,等最后一节上完就立刻回家。


        熟悉的大嗓门又把他神游的魂拉回肉身。这节竟然是历史课吗?


        经历了昨天的尴尬,猗窝座简直没脸去看那个笑的乐观开朗的老师,只把脑袋埋的更深,决定就这样躲一节课。出于对梦境里自己所作所为的愧疚,虽然他的头很低,历史课也罕见地听了。


        还没等大家从杏寿郎把学生扔出去老远时使用的强大臂力中缓过来,她竟又主动组织起同学玩骑马打仗的游戏。这就像一瓢冷水泼来,怕什么来什么,霉运来了想躲着走都不行。同学们倒是很开心,欢笑声比隔壁不死川老师的吼声还大。


        猗窝座混在人群里,可还是被发现了。那双金红眼睛放出的灼热视线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不过很快就移开了。


        下课铃响,教室里的声音明显小下来,大家似乎都很喜欢这位新来的女老师。杏寿郎直接用能穿透教室的大嗓子喊猗窝座去她办公室。等她前脚刚跨出门,教室里就围绕着猗窝座发出“哦~”的声音,说什么老师一定对他有意思。而猗窝座表示他不想理会。


        在犹豫了挺久后,他不情愿地从包里抽出历史书。老师一定是生气了,虽然她那张笑盈盈的脸不太可能,但猗窝座还是在心里想象了自己的惨死现场。一进门就认错,嗯对,就这样吧!



        “所以你是说你认错人了?”她手里拿着一张试卷,嘴角依旧微微上扬。


        “是的,非常抱歉!”他说着诚恳地鞠了一躬,眼睛半眯起来。说到底那不过是梦境,相信什么的真是太傻了。


        “原来如此!”她笑着说道。“不过就算是认错人也不该直直盯着人家胸看!”


        “……我一定注意。”他有些尴尬地别过头,恨昨天的自己太冲动。


        “既然你都来了,把这张试卷写了吧。我会监督你的!”


        这肯定是从哪个老师那里听说了自己的学习态度,于是开始监督了,猗窝座这么想。但为表歉意,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也心甘情愿地坐下开始动笔。


        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笔记,猗窝座很难想象杏寿郎此刻的表情,因为他根本没勇气抬头。试卷上只有今天学的部分写的还能看看,其他的可以说惨不忍睹了。想起上课时杏寿郎展现的超强臂力,猗窝座只感觉后背发凉。再一次诅咒之前没有认真听课的自己。


        “看来得先纠正你的学习态度。”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怒火,猗窝座也算松了口气。“家里没什么事吧?——那就好!以后上课要认真听,放学后我会考你的!虽然我是主教历史,但其他方面也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还补充了一句,“我父亲是剑术道场的道长,我从小就练剑!不要糊弄我。”后背发凉的感觉又来了。


        “天晚了,你也饿了吧?”她眯起眼睛,笑得如沐春风。“附近有一家店,东西很好吃!我请客!”



        “欢迎光临!请坐吧!”粉色双麻花辫的老板热情地接待了杏寿郎,俩人聊的热火朝天,似乎是认识的。“这位是您的学生吧?竟然也是粉头发吗!”大概是看见相同的发色觉得有些亲切吧。


        “额…我这是天生的。”他回答,总觉得有一股幽幽的视线瞪着自己,便左顾右盼想找出来。“天生的呀,那真是不错!我似乎是因为吃太多樱饼才变色的呢!”她笑的竟和杏寿郎一样,也难怪她们关系好了。


        “这是我的朋友甘露寺蜜璃!”杏寿郎向猗窝座介绍,蜜璃向他招招手。“这是我的学生素山猗窝座。”猗窝座向来不擅长应付女生,尤其是这么热情的。看着面前星星眼的蜜璃,他很不自在地与她打了招呼。


        “和以前一样十份芝士红薯吗?”蜜璃拿出刚才一直夹在身侧的菜单,已经在一个菜名字后面打了勾。还没等猗窝座震惊老师的食量,后者就已经看向自己了。“是的!素山同学要吃点什么吗?”


        “啊?我…你…十份?!”蜜璃看着猗窝座惊讶到手忙脚乱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以前一定没一起吃过饭,蜜璃和杏寿郎上次出门可是直接吃空了一家店,那家店只能在上午刚开门半小时就被迫打烊了。


        “素山少年是第一次来吧!有没有忌口的?”杏寿郎看出他的迷茫,接过蜜璃递来的菜单。见他摇头,便拿笔在某个菜名上打了个勾。


        “这是招牌菜,你应该会喜欢的!”蜜璃看了眼菜单,对猗窝座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而猗窝座也终于找到了那个目光的来源,就是后面正做菜的口罩男。


        “什么关系啊……”他望着蜜璃走远的背影,有些无奈地皱眉。刚刚被无缘无故瞪了让他很来气,便把怒火发泄在无辜的筷子上。


        “他们吗?都很喜欢对方呢!大概年底就要结婚了!”杏寿郎有些欣慰地看着在后厨交谈的俩人。“不过伊黑是个醋坛子,不要盯着甘露寺太久哦!”


        这我可看出来了。猗窝座在心里回应。


        “对了!唐泽先生说你上课老是走神,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逃不掉吗……


        在心里做了一番挣扎,杏寿郎在此期间就一直盯着他看,丝毫不觉得这样不应该,几分钟过去甚至连方向都没改变。周围人都奇怪地看向她,差点以为这里被暂停了。总之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噩梦。”果然还是不擅长应付女生。


        “原来如此!是什么样的梦呢?”


        “我梦见了——”他连忙打住,好不容易,不过总算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你”字压了下去。这太奇怪了,好不容易才让对方相信他不是变态。“我不记得了。”


        “这样啊。”杏寿郎假装对面前印着波纹的碟子很感兴趣,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筷子摆正。“有和父母交流过吗?”


        “我父母死了。”猗窝座倒是没有太大的感情波澜,他父母出车祸死时他甚至还没开始记事。是邻家拳馆的庆藏收养了他。上完初中后因为住的离高中太远,庆藏干脆直接帮他在附近租了房子。如今他生活都是自己打理。


        “真遗憾。”那一直上扬的眉毛罕见地耷拉下来。“那你自己有对未来有打算吗?”


        猗窝座抬起头,一脸懵的样子仿佛是突然谈起了天文学。


        “没有啊!那可不太好!”她双手抱胸,不知道又在看哪里,反正没看猗窝座。“身为老师我不能不管呢!”杏寿郎歪头,总算把视线移到他身上了。“这样吧,你以后想做什么?考什么大学?”


        “大学吗……”他再次嚯嚯起可怜的筷子。比常人尖的牙齿每咬一下都会在木头筷子上留下印记。


        这倒是没想过,他只知道自己高一时是为了不辜负庆藏师傅才认真听课的,那时成绩也勉强说得过去,大概吧。可真要谈起未来的职业……


        其实他觉得以后回去在拳馆里当教练倒是不错,不过庆藏那家伙觉得自己上了高中就不要浪费机会,一心想让他留在这里。肯定不会同意的。之前倒是谈过一次,结果很不愉快,好吧,只是他自己单方面不愉快,庆藏的脾气还是很不错的。但如果再谈这事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的死法了。


        感觉眼前一黑,画面一转,只看见无数人类的残肢断腿堆成了山,几乎没有一具全尸。自己就站在这尸堆之上,脚下是血腥的恐怖,手上一片鲜红。那没了眼球的头颅似乎正盯着自己,长大的嘴巴仿佛在控诉他的罪行,骂他不配享受这种生活。


        这是自己干的吗?不不,这只是梦而已,前世今生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杏寿郎……?那个左眼失明,内脏受损,被贯穿要害而死的人也在这里。这一系列梦究竟想向他说什么?


        “唔姆,你还在吗?”猗窝座刚回过神就看见杏寿郎直接穿过桌子,用食指抵着他的额头。那张清秀的面庞在眼前放大,瞳仁里闪烁的高光尤为动人。而且身上带着一股温暖的清香,闻起来像是太阳,这很奇怪,竟然判断不出这是什么味道。


        杏寿郎是站起身的,于是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上。猗窝座的视线不自觉地下移,好吧,其实直到现在他还是很疑惑,杏寿郎不应该是男的吗?


        额头上传来一阵疼痛。“素山猗窝座,你又看我胸了吧?”她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哦吼完蛋。




        他没想耍流氓,真的没有。他只是好奇为什么梦中的人来到现实变成了女性。不过现在大概已经被彻底误会了,这也没什么好埋怨的,说到底还是他眼睛贱。


         这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他想揍曾经的自己了,管他多少次呢,反正现在的自己是无罪的就行。天知道他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敢反抗地看着杏寿郎捧着一堆有她半个身子高的试卷过来时有多绝望。随着试卷“砰”的一声砸在桌上,猗窝座感觉地板都要下沉了,全班的视线更是聚集在他这里。


        “一天每科两张,加油!”她说着摆出个加油的手势,完全无视了猗窝座已经掉到地上的下巴。


        “老师!帮我补课要多少钱?”不知道哪个同学喊了一声,随后掀起一波“请老师帮帮我”的狂潮,基本都是凑热闹的,当杏寿郎提高音量喊了一句“热爱学习很好!如果真的想,我也给你免费印一套!”时大家都摆手表示不用麻烦了,并对猗窝座露出了表示“同情”的笑脸。



        猗窝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写下来的,只知道现在手酸的要神经过敏了。突然觉得平时忙一点也挺好,早知道他一天打三份工了,刚好有借口能为自己开脱。话说为什么她就追着自己碾啊。


        于是他就对一旁冲咖啡的老师表示了疑惑,“为什么就要单独看着我?”杏寿郎拿勺子搅拌的那只手顿了一下,发出一串表示沉思的哼声。“我也不清楚…只是总感觉梦到过你。”


        “这么说一定很奇怪吧!你就当我是在履行教师的职责好了!”她说着笑了一下,将咖啡放到托盘上一起端给猗窝座。看着对方那么诚实地承认了自己的梦,总感觉有些心虚。“放学家里没人的话可以来找我,我通常都很晚走的。”



        也许是多了个说话的人,猗窝座也渐渐开始期待每一天的课程。试卷写多了,中指关节处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茧。每到放学时,杏寿郎就会拿出昨天他写的试卷,上面不仅批改了答案,旁边还标注了详细解题过程以及思路,又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写下了他目前存在的问题。乍一看这哪里是批改试卷啊,简直是教科书式的课堂笔记,而且一笔一划写的端端正正,同猗窝座的潦草简直天差地别。每看到这他都红了脸,并暗暗下决心要练字,不过一到真正动笔写时这个想法也就石沉大海了。


        杏寿郎发现自己这个学生理科倒是不错,国学还说得过去,不过每次答案都是密密麻麻一大串,想提取关键词还真不容易。英语就真的是一窍不通了,她严重怀疑猗窝座从高一开始就没怎么认真听过,不,她有理由怀疑他根本就听不懂。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到作文题目与内容完全不符,并且内容还是单词东拼西凑写出来的。


        虽然辅导多花了些时间,不过猗窝座的成绩倒是上升了,目前稳定在班级中上。其他老师倒是很吃惊,而本班同学表示一点也不羡慕。





        今天是周末,难得能从试卷堆里解放,多亏杏寿郎,猗窝座在昨天就写完了周末作业,如今对他努力的回报就是能睡一整天。


        至少在门铃响起之前他是这么希望的。本想假装不在家,可那声音却一直响个不停,每当铃声结束就又会开始新的一遍。他只能不情愿地去开门。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人骂一顿,如果是童磨那个死逼他说什么也会把他的头拧下来的。


        “早上好!素山少年!”高分贝的问候刺进耳朵,猗窝座瞬间没了怒意。在看清眼前是谁之后“啪”就关上了门,留下疑惑的杏寿郎站在门外。不过随即她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还有重物落地的动静。


        再开门,原本除了短裤一丝不挂的猗窝座已经套上了白衬衫和深色长裤,脸上还挂着红晕。


        “早上好!真是个美好的早晨!”杏寿郎选择忘记刚才的经历,重新打了招呼。“早…早上好,杏寿郎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的好朋友告诉了我你家地址!因为不知道电话所以没提前通知就过来了真是抱歉!”;“没事,不打扰!”决定了,不把那家伙打进医院他就不姓素山。他倒是不介意别人来拜访,特别是杏寿郎。至于通过跟踪找到他家并且还见人就说的家伙,呵呵。


        “呐,素山同学不是说想考警校吗?所以我来陪你锻炼了!”这么一说,猗窝座注意到杏寿郎今天没有穿平常的白衬衫配水洗蓝牛仔裤,取而代之的是V领收腰上衣与灰色卫裤,是适合运动的造型。发型也换成了丸子头,不过因为发量多,看起来相当蓬松,让人忍不住想碰一碰。


        警校?有这回事吗?好像他确实说过,是在上个星期。当时的他挺着两个黑眼圈,甚至把杏寿郎都吓到了。失眠原因还是噩梦,一直以第一人称视角看别人死去简直是精神污染。他真不想再看死亡过程了,尤其凶手还是自己。他想去保护别人,若真存在前世,也就当是赎罪了。所以猗窝座就随口提了一句想当警察去保护别人,没想到杏寿郎就记下来了。


        “锻炼吗?这不必了吧,我对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是真话,不管是自认为还是实际上,猗窝座的体育都很优秀,身上已经锻炼出了肌肉,尤其是上肢力量,因为长期练拳所以更加强壮。


        “这样啊,有信心是好事!既然如此,我刚好把昨天你的试卷改好了,我们来讲错题吧!”她说着就要从包里拿试卷,猗窝座连忙阻止了她,并表示自己对锻炼非常期待。


        于是美好的周末全用在了锻炼上。但猗窝座竟没感到不愉快,相反,比平时还要开心许多。他发现杏寿郎在跑步时喜欢听音乐,所以嘴里也会哼着小调。训练计划和内容倒是很强,简直不像是一位女士制定的,但猗窝座却找不出一点错误,不管是训练还是休息时间都相当完美,对方大概也是经常运动的角色。也对,毕竟是从小学习剑道的。


        大概是剑术造就了她坚毅开朗的性格与不惧强大的勇猛心性,所以再累也会忍着为他加油。他倒是没见过几个学习剑道的女性。不过猗窝座也不太明白“杏寿郎”不是男名吗?谁会给女孩子起这个名字?于是曾叫过她“杏子老师”,但杏寿郎显然不喜欢,她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严肃地告诉他自己不喜欢别人用她的名字开玩笑。







        “猗窝座同学!”话音刚落,说话人脸上就多了一个拳头,很粗暴,但把拳头拿下来你就会发现受害者依旧是笑眯眯的脸,即使鼻血被打出来也不影响。“离我远点,最好死外边。”猗窝座一直不喜欢这位高三的学长,总是笑嘻嘻的,人畜无害的样子把女生骗得团团转,外出不仅不需要自己花钱还总占女生便宜。


        “真是好无情,对了,最近猗窝座同学总和杏寿郎在一起吧?能给我她的联系方式吗?”就知道肯定没好事,于是猗窝座又给了他一拳,管他处分不处分,先打过瘾再说。“诶,好羡慕猗窝座呢,每晚都有美女陪着。”


        “不许说的这么恶心,我又不是你。”他皱眉,正在思考把这厮打进医院会不会影响他考大学。


        “你们不是在交往吗?!”这句话说的很大声,但童磨眼底却没有任何感情变化的波澜,大概是故意的。也正如他所料,走廊上认识的不认识的学生全都向这边看了过来。有的是对话题感兴趣,但大多数只是被童磨的高嗓子吸引。


        猗窝座感觉额角一跳一跳的直发疼,要不是他捏紧拳头克制,估计那恶劣的笑脸已经被同学搀扶着进医务室了。当然他自己也得被请去校长室喝茶,这得不偿失啊。


        所以他就在所有人都聚集过来之前撞开童磨的肩膀走了。


        也不知道该不该谢那家伙,今晚倒是没有做噩梦,原因就是他根本没心情睡。满脑子都是他恶心的笑容以及那句“你们不是在交往吗?!”虽然不喜欢他,这句话也是错误的。可猗窝座不仅不想反驳或解释,甚至还想大声承认,希望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会不会有点极端了……


        他确实喜欢他的老师,这是最后得出的结论。不是师生间的喜欢,而是想把她搂进怀里,装进心里的喜欢。这想法很美好,但不现实。


        猗窝座不知道杏寿郎有没有男朋友,她从未提起过关于学习之外的事。如果没有男朋友,自己的这份喜欢会对她造成困扰吗?好吧,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猗窝座很有把握地肯定倘若他告白失败对方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放弃对自己的教导,指不定还会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勇气啊。他六年级单挑四个初中生还大获全胜的魄力去哪了?!


        他想清楚了,就算自己过去表白,她也会以学业为重为由拒绝,之所以这么肯定就是因为他对杏寿郎的了解。有时候他真是恨透了对方强大的责任心。果然他不配拥有爱情吗?



        于是这一段时间猗窝座一度陷入生活的低谷。导致他经常走神,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只有和杏寿郎相处时时钟才会重新转动。


        杏寿郎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孩子逼太死了。可猗窝座以前抗压能力也没这么差啊?






        高二过去是高三,也是最紧张的时刻。又一次拜访时,猗窝座早已做好了的准备,没有了第一次的狼狈样,只等老师来敲门了。“今天我们不运动了,一起出去玩吧!”猗窝座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高二都舍不得放松的老师这时候竟然请他出去玩。但拒绝是不可能的,谁会拒绝呢?


        “现在的时间是你的!想去哪?”杏寿郎今天穿了红白格子的上衣与白色长裙,整个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像是来人家游历的天使一般。“我……”猗窝座看呆了,意识到自己目光过于灼热了,他连忙撇过头。“我们就去书店坐坐好了。”话虽这么说,天知道他多想去杏寿郎家里。



        书店里开着空调,刚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店里亮着橘黄色的小灯光,因为整体坐落在背阴处,即使本身并不算明亮也显得很温馨了。


        猗窝座同杏寿郎就坐在角落的红色沙发上,身边堆着一大摞各种各样的书籍。现在是大下午,太阳正火辣辣地烘烤着大地,再加上这个书店本就隐秘,店里并没有多少人,就算有也是来蹭空调的,点了杯冷饮就离开了。


        空气里飘着咖啡的醇香,环境也舒适,杏寿郎说她很喜欢来这里备课,而且每次都要点一杯咖啡。


        大概是受到了环境的感染,他们便这样面对面坐着,翻看手里的书籍,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如果除去偷偷看对方的小动作,确实能用“专心致志”来形容了。


        可以看出猗窝座有些困意,为了做样子故意用书挡住眼睛,但杏寿郎依旧能从玻璃窗的反光里看见他的表情。猗窝座的睫毛很长,男孩子会有这么长的睫毛吗?这一点初次见面时她就在想了。眼前这个少年和梦中的一样,朝气蓬勃,带着还未完全转换成大人的稚气。


        她勾勾嘴角,又抿了口咖啡。


        她确实曾梦见过他,而且不止一次。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她还在上大学。只不过她所看见的少年长着黑色的头发。当时他身着白色道服,正在庭院里打水,回屋后开始照顾一个女孩。那女孩似乎是病了,只能卧床不起。他们的嘴一开一合,可她听不见声音。看周围的装饰,像是几世纪之前的风格。


        少年的脸上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一张平静的面颊。在杏寿郎梦里,她似乎没看过少年摆出其他表情。可他眉宇之间却透着温柔的光。


        这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梦持续了几天,每天都不一样,似乎是按时间发展顺序呈现。整个都是没有声音的,而且杏寿郎只能呆在屋子周围,所以在外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也看不出什么剧情,她的视线只随着少年而运动。这个梦一直持续到他收拾好东西离开屋子。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反正再没梦到过他了。不知道这梦代表了什么,也不知道梦里的少年是否存在,但能肯定,自己的那份爱意是真实的。


        也许是这份私心,她对猗窝座格外关照。他和少年很像,只是发色不同,但五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管是平日里的表情还是那仔细感受才可见的温柔。她确信这就是梦中的少年。


        已经不清楚这感情是否合适了。她想着,又将书本往上移了一点,正好遮住绯红的脸颊。






        距离高考只剩几天了。庆藏与恋雪专门过来为猗窝座加油,当时他正在听杏寿郎讲错题。杏寿郎看见熟悉的少女不免感慨万分,她如今并没有像梦里一般病的卧床不起,脸蛋也恢复了血色,听猗窝座说她只是有哮喘而已。恋雪带了自己做的点心,虽然烤得有些焦,猗窝座与杏寿郎也在谈笑风生中全部吃光了。庆藏笑着摁下猗窝座的脑袋让他鞠躬,自己也弯下腰对杏寿郎的辅导表示感谢。猗窝座在无奈中发现师傅与老师很合得来,都是乐观开朗的类型,嘴角永远是上扬的。



        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又有这么多人替自己加油,一贯冷静的猗窝座也紧张起来。这时候来找杏寿郎问题目的人比以往更多,一天下来基本都轮不到猗窝座,这使他不免有些烦躁。


        当晚写作业毛躁的他就被杏寿郎看穿了心思。“素山同学,专注。”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猗窝座的额头,后者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冷静下来,他放下手里的黑笔抬头望着她。


        “杏寿郎还叫我的姓吗?”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猗窝座的语气里好像有一丝委屈;“那我叫你什么?”这话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


        “叫我‘猗窝座’。”他也不气恼对方偶尔的顽皮,顺着她的话说;“行啊,等你考完我就改。”


        他们都笑了。





        考完的那几天永远是最开心的,不管成绩好坏都可以抛之脑后,积攒在身体里的压力也该让它随风飘去了。


        从考场出来时,感觉天都更蓝,看见喜欢的人在等自己,心里更是欣喜。连忙加快脚步,直接略过一旁的庆藏飞扑过去紧紧抱住老师。这倒是把杏寿郎吓了一跳,险些失去重心,但想看见这么高兴的猗窝座可真不容易,她也不舍得推开,就任他抱着,轻声唤他“猗窝座”。庆藏将手搭在正捂脸的恋雪的肩上,笑眯眯地看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相拥的二人。


        自那以后,他们关系也不必再说,虽然没人点破,但靠近就能感受到他们在一起时周围密密麻麻飘飞着的粉红色泡泡。尤其是当杏寿郎改变对猗窝座的称呼后,暧昧的气氛便更明显了。


        查分数时,得知自己踩着线过关的猗窝座更是搂着杏寿郎不肯撒手。一直念着她的名字,仿佛这是世上最动听的歌谣,最深情的告白。已经成熟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听得她面红耳赤。



        上了大学便没那么多空闲时间了,但猗窝座的警校训练似乎并没有杏寿郎想象中的那么艰苦,因为他一星期内至少会给她打来四个电话。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基本是讲训练中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抱怨一下伙食之类。但每次电话那头的人语气都很开心,哪怕只是小事也能讲的眉飞色舞。这也让杏寿郎松了口气,她其实和看上去一样,不擅长应付情侣间的甜言蜜语。宇髄曾经还笑过被表白反而回答“谢谢”的她太直。






        “杏寿郎,为什么不和我说话?”猗窝座站在门口,手边放着行李,还没来得及卸下就直奔来到这里。如今他比杏寿郎高出半个头,脸部线条也坚韧起来。毕竟也是个二十出头的成年人了。


        ………


        一转眼,大学生活也接近尾声。


        猗窝座摁下红色的挂断键,心情很复杂。这是杏寿郎第五次以忙的理由拒绝与他讲话。他知道这是谎言,杏寿郎的课程表他闭着眼都能默写出来,每次电话都是挑自己自由活动与她休息时间重合的时候打的。她自己也说过工作没有任何调动,怎么会没时间。


        毕业典礼上他并没有认真听,只知道有几个高喉咙的领导在前面发话。这确实不应该,但内心的煎熬使他魂不守舍,就像被抽离肉身似的。直到他拖着行李随庆藏坐上电车才缓过神。“要去找她。”这是猗窝座灵魂回归后的第一个想法。


        ………


        于是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站在门口的猗窝座经过大学的训练变得更有男子气概了,袖子被撸在肩膀处,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可此时的他却像个委屈的,急于寻找安慰的大型猫科动物。


        猗窝座很生气,好像从没有这么生气,即使是面对童磨也没有过这样的波涛。可看着心爱的人,也不愿将这份怒气发泄在她身上,只能把它憋在心里,声线也难免有些发抖。


        如果说怒火一直憋在心里并没有消失的话,那当他看见对方眼里闪动的泪花后一切不愉快就都转变为了心疼。


        杏寿郎好像没注意自己的表情,当她感受到脸上冰凉的感觉并伸手触碰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哭了。真奇怪,明明不想的。


        意识不到还好,这一发现,眼泪就像没了阀的水龙头一样流下,怎么也止不住。猗窝座不擅长应付女生,正哭泣的女生更是让他敬而远之,不愿意招惹。可现在站在面前脸上全是眼泪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算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反正身体已经先思想一步了。


        他连忙拉住她的手,决定暂时不询问缘由了,杏寿郎无声的哭泣却震的他心疼。


        猗窝座带杏寿郎进了门,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杏寿郎擦掉眼泪,重新拾起猗窝座最喜欢的微笑。


        “居然哭了,真是丢人。”她将纸巾紧紧握在手中,声音倒不是哭腔,吐字甚至比平时发音更清晰,要不是看见脸上的泪痕可能都判断不出来这人在哭泣。


        “……为什么不理我?”他果然还是很生气,并不想就这么放弃追问她。杏寿郎转过头,金发披在肩上,眼睛深邃,瞪大的双眸使她看上去不怒自威。但眼眶微红又显得楚楚动人。


        “你为什么喜欢我?”她问,猗窝座愣了一下,他想过很多见面时对方问的问题,虽然大多都不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从难以回答的,比如“你妈和我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到无理取闹的,像“凭什么晚上十二点不陪我说话”等等一大堆他都想过,只是没想到是居然是这样的开场。没等他回答杏寿郎就接着往下说了。


        “是因为我对你的帮助,还是因为愧疚?”


        愧疚……?


        她抬眼,金红的双眸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一瞬间,猗窝座看见了曾无数次在梦里看见的场景。黎明前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炎柱。不对,不该是这样。他闭上眼,再睁开,眼前是他可爱的老师,不,是可爱的恋人了。


        是啊,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杏寿郎此时眼里只有自己,周围不是荒凉的空地,没有血液的腥臭,最主要的是她完好无损的在这,在自己面前。


        一把将她拥入怀,这举动把杏寿郎吓了一跳,但也没开口拒绝,只是享受着这重逢后的第一次拥抱。


        “才不是因为什么愧疚,虽然一开始我确实对你含有这种歉意,可现在的喜欢绝不是因为它。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嗓音、喜欢你在我失落时的激励、喜欢你绝不会因为一点挫折就丧失的热情与希望、也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感觉。”杏寿郎身上也是他所喜欢的味道,那股说不出名字来的温暖的清香。


        “哈哈……”她笑了起来,搂住猗窝座的脖子,也凑到他耳边。“你这些话是谁教的?应该不是我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你教的。”听见恋人难得的玩笑,心上一块石头也算落地了。不由得把手搂的更紧些。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心里其实大概已经有了想法。“额…去帮你收拾东西时看见了个本子……真是不应该啊!”杏寿郎说着把脸埋进猗窝座的胸膛,像是要和平时说的一样“找个地洞钻进去”。那个草稿本掉到地上打开了,她无意间撇到几个关键词,虽然也知道偷翻别人东西不太好却还是捡起来看了。


        果然是这样……


        挺久以前,大概是高二的时候吧。那时猗窝座还在为噩梦所困,又无人倾诉,干脆把梦里那些人的死亡场景全都写到了草稿本上,还附上自己的感受。关于杏寿郎的他满满当当写了六页多,基本都是关于内心的愧疚的,还详细地注释了以后他想怎样去偿还。


        “杏子老师也有偷偷摸摸的时候啊。”话里有几分挑逗的意味。“抱歉,但说了不要这样叫我——你又在看我胸是吧……”


        “现在不给看以后不照样能让我看个够?”


        “跟我说实话,你从哪学的?”





        如今两人都已步入社会,猗窝座也开始了工作,他凭借在大学优秀的表现被推荐到了附近的警局,很轻松就通过了测试。


        除去工作时间以外他们基本都是腻在一起,经常有朋友调侃他们小情侣离了对方活不了,也有教唆让他们快点结婚赶紧度过这段热恋期别辣他们眼睛的。不过短期内他们似乎并不打算结婚。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



        天元,那个凭一己之力炸掉美术教室的校园牛人,今天又在搞创作了。他看着旁边已经吃了五碗牛肉饭喝了三杯奶茶,此刻正在对第六碗行凶的杏寿郎,只觉得有些无语。


        “话说炼狱,你最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他难得感到惊讶。“有吗?我一直吃的很多的!”;“可你吃饭的频率变高了!”;“这样吗?我还是很饿!”


        他放弃了劝说。“算了,你看!本华丽的祭典之神刚刚创作出来的!”天元说着把桌上的画纸举高展示给她。“我看看!”


        她抬头刚看见画作就连忙捂住嘴将头扭到一旁干呕起来。


        “不至于吧喂!”他觉得自己的艺术受到了侮辱。“非常抱歉!只是突然有点反胃!”杏寿郎连忙道歉,“最近经常这样。”


        拥有三个女朋友却又能维持她们之间的平衡的祭典之神察觉到了不对。“先别吃了,请个假,我带你去医院。”;“嗯?没这么严重吧?”


        于是下午警察局就出现了一位手拿竹刀的女子。碰巧路过的猗窝座见恋人来了有些吃惊,正想过去迎接就察觉对方来势汹汹。连忙侧头躲过她挥过来的一击,甚至能听见耳边竹刀划开空气的声音,挨上肯定不好受,估计会直接肿起来。这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如此熟悉。


        “怎…怎么了……”看着杏寿郎黑着的脸,猗窝座有些怂了。对方一言不发,又将竹刀高高举起,好在被猗窝座一个同事捉住了刀身才没有砸在他身上。那个同事开始劝她冷静,小情侣闹归闹,不能打人的。


        此时天元也从外面跑进来,虽然有点晚了,但他也加入让杏寿郎冷静的队伍里。


        “真是不华丽的举动……”他有些无奈,自己这个一向以从容冷静著称的同事怎么就被气到直接闯警察局了。“好吧,你小子真‘有用’,这个——”他说着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将它展开在猗窝座眼前。


        “炼狱怀孕了,需要我恭喜吗。”那是医院的检查报告。在场的所有人都像被突然打了一巴掌一样,很默契地愣在了原地。杏寿郎也趁机把竹刀从那同事手里夺了回来,一下子扔到了猗窝座那还在宕机状态的脑门上。


        “fuck……”身心的双重刺激硬是给英文不好的他整出一句脏话。


        “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留下!让你不戴!”



        “诶——?!真的吗?!”蜜璃差点就尖叫起来,“你真的怀孕了?!”杏寿郎点了点头,这会她冷静多了。


        “槙寿郎先生和瑠火女士知道吗?”听她这么一问,杏寿郎差点被咽到,连喝了三大口水。怀孕后她的食量大大增加了,今天连饭都点了双倍。


        “要是被父亲知道我就惨了……而他绝对活不过今天。本来就不受父亲待见……”杏寿郎扶额,对此真是伤透了脑筋。猗窝座从大学毕业回来那天两人就第一次滚上了床,那晚确实是有点刺激了,之后他们倒是收敛很多,都有做准备工作。没想到就是那一次直接一发入魂了。


        “我们已经在准备婚礼了。”她也不是拖沓的人,既然事已至此,干脆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好了。“唯一的困难就是说服父亲……”


        庆藏那边倒是很好说话,直接大方地同意了婚礼。只有槙寿郎还不能接受自家女儿被猪拱了的现实,与猗窝座共处一室时空气里都弥漫着火药味,这还只是刚得知两人恋爱的父亲。


        这次去拜访,猗窝座已经做好了被狠狠揍一顿的准备。果不其然,听到女儿怀孕的消息,槙寿郎差点就和他的头发一样烧起来了,杏寿郎怕千寿郎看见血腥场面便让他上楼了。倘若不是瑠火在一旁瞪他,估计槙寿郎已经举起家传的宝刀冲上去削他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结婚可不是小事。”相比槙寿郎,瑠火比想象中要平静,不过这位书法老师面无表情,看上去相当严厉。


        “是的,母亲!”杏寿郎回答她。


        “既然是你决定的事我们多说也无用了。”她还是很平静,可一旁的槙寿郎都快炸了,如果眼神能杀人想必猗窝座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要不您…还是打我吧……”他看见这样的槙寿郎顿时感觉良心难安,被打就被打吧,痛就痛吧。


        “那我就真——”

        “咳咳……”

        “谁稀罕揍你!”

        倒也不是因为讨厌而针对猗窝座,眼前这个小伙子身上的某些品质他还是很欣赏的,他只是看不惯想把女儿从自己身边带走的任何人。


        这也算成功了,对吧?




        婚礼如期举行了,猗窝座没有多少亲人,除了庆藏和恋雪,来的都是几个关系较好的同事。杏寿郎的亲戚倒是好认,坐在一排都是金灿灿的头发。


        不过婚礼的举办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所以杏寿郎的肚子已经有了起伏,但宽大的白无垢刚好能将它遮住。


        “还满意吗?”猗窝座看了眼热闹的长桌,转过头温柔地望着今天的女主角。


        “是的。但我还是要说,这比咱们计划的要提前了几年!”她的语气有点埋怨猗窝座的意思,不过更多的还是欣喜。此时她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些出神。


        “是我不好。”他眯起眼睛,“好在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盯着你胸看了。”


        “随便了。猗窝座,人和孩子都是你的。”


        他笑了一下,轻轻抬起杏寿郎的下巴,在那粉红的唇瓣上留下了一吻。




END





*本来想弄个合集,但我写着写着就会成长篇(?

*于是机智的我决定一次性写完,这样就不是长篇了(?

*我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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