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雪霖

[猗窝炼]“无限”列车(正文完)

*4.9+

*我一定不会猝死!




        脚下一软,杏寿郎跪在地上,好吧,已经习惯,所以没有过多感受。他费力地支起身体,迈出的每一步都如针扎般疼痛,尽管此刻呼吸不畅与恶心双管齐下折磨着肉体与心智,还是得尽快上车,找到猗窝座。

        “啊啊啊——!!”这刺耳的尖叫扎进耳朵,为本就不适的身体又带来晕眩感,一瞬间只能听见耳边嗡嗡作响。

        身边所有人都被似乎是被从车头发出的声音吸引了,身着统一制服的人儿也慌忙赶往车头,随后广播就响起声音告示列车暂停。杏寿郎扶着车壁,踩着针的刺痛一瘸一拐走到车头。

        本不宽敞的车厢挤满了工作人员,嘈杂声混成一团,有几人直接捂着嘴擦过杏寿郎肩膀逃一般离开现场。

        “真是闻所未闻!果然是吃人列车!”一个声音盖过嘈杂,杏寿郎也被吸引,他轻拍前面工作人员,对方大概是吓傻了,不问他身份,很自觉地让开了。

        事实证明他们害怕是有原因的。连杏寿郎都感到脊背发凉,地板被鲜血染红,上面躺着零零碎碎几块肉块,眼球滚落在地,上面还有字……

        “下弦一?!”杏寿郎心里默念,转而看向中央的无头尸体,还在生长,四肢断处凹凸不平,是被硬生生拉扯的,他还没死,但不知为何,复生速度很慢,简直不像十二鬼月。

        虽然身体不适合战斗,但挥刀这事还是能做。他手起刀落,迅速斩下对方已经生出小块脸颊的脖子。只见那身体一阵痉挛,吓到了所有工作人员,随后自地上血迹开始消散。

        是谁干的?他这么问自己,可似乎除猗窝座以外没有其他人选了,为什么?为了自己吗?

        杏寿郎自车窗迅速冲到车站,无视群众的骚动跳上轨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就好……他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着。

        “呼吸·全集中”



        猛地扎进树林,感觉肺已经到了极限,呼吸又不畅了,双脚失去知觉,他向前倒去,惯性作用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撞上一棵树,咳出口废血才算停下。

        杏寿郎几乎是抱着树才站起身,扭过头,看见了之前林中那座木屋。

        他向它缓缓靠近,已经嗅到死亡的味道。果不其然,先前那只女鬼已经死去,半边脸消散。身边那男人紧紧抱住她,手中握着匕首,仔细看了许久才发觉他已经自杀了,脖子上的刀口不再渗血,鲜血流在地上与妻子的混在一起。心脏像是被挤压一般,很难受。

        这也是他们最好的结局罢,撑着墙面,杏寿郎转身离去。


        来到那被鬼所控的村庄,如今被哭声喊声笼罩,灯火通明,人们奔走相告。每走一步都能看见一位哭泣的人,哭的撕心裂肺,甚至为太过悲伤呕吐起来。

        中央建筑大门敞开,楼上也破破烂烂,再无鬼的气息,他们这是脱离鬼控制了吧。

        一名女性抱着块沾血襁褓,双目无神,漫无目地走着。杏寿郎认出了她,是之前循环里自己救下的女子,边走便默默嘀咕着“我做了什么……”。说着又将那块襁褓搂的更紧些。

        那鬼是猗窝座杀的?

        死有余辜,可他所造成的伤害无法避免,即使下地狱,那些死去之人也无法回来了。



        他去哪了?为什么要躲着自己?这是认定自己这状态找不到他了吧。

        杏寿郎奔跑着跨过几个灌木丛,追寻自己所能感受到最微小的气息。“呼吸·全集……咳咳咳——”只感觉心脏一阵抽痛,顿时无法呼吸,视角也暗下去,连身体控制权仿佛也不在他手里了。

        再回过神,自己趴在草地上,他抬起头却又很快垂下去。好像,这状态已经不配当柱了,呼吸全集中做不到,连常中的维持也很困难,身体还能回到从前吗……

        最基本的感官此刻麻木一般,连面前花朵的香气也闻不到。他握紧双拳,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循环大概也不会再有几次,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他能感受到情况不会更糟了,如果猗窝座执意不想见自己,他也没有找到他的办法。

        那就还他自由好了,总循环这同一夜有什么意思。

        杏寿郎自嘲般笑了一下,从腰侧拔出日轮刀,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使用。

        他将刀锋对准脖子,正欲砍下,只听“哐当”一声,似金属碰撞擦出火花,半把刀刃径直飞出。他又笑了,不过这次是计谋得逞的笑。


        “来了……”他说道,下一秒就被来者压在地上,满眼只剩那对金瞳。两副躯体在月下重叠,十指相扣着。杏寿郎任对方毫无技巧地撬开自己闭紧的唇瓣,他也只是去接受这个吻,用舌尖领着他扫过口腔,以此作为回应。

        一吻毕,人鬼间拉出银丝,这对组合极其荒谬,荒谬到本人都想嘲笑。

        “如果我没有来阻止你怎么办?”猗窝座还是沉着脸,不过杏寿郎已经不觉得恐惧了。

        “那我就死了,刚好解脱,也还你自由。本身我这条命存在就不符合常理,我也从不是怕死之人。”

        “怎么这样恶劣……”猗窝座的声音颤抖着,将脸埋进猎鬼人的颈窝。“我还是不能眼睁睁看你死去……”

        “这话应该是我说的,你怎么会这样恶劣?”杏寿郎收了笑容,不过没有推开他,“你凭什么为我而死,恶鬼。”

        “因为我爱你。”

        “知道了……”果然真要回应这话还是有些别扭,他还从未触碰过情爱一类的东西,甚至口头谈起也没几次。这么说着,杏寿郎伸手碰了碰他的后背。“有些话想和你说,你先起开——”

        鬼很听话地移开了,顺手也将人类拉起来。

        “就在不久之前,大概是这次与上次循环之间,我去到了个新地方,一个与下弦一制造的梦境相似的地方。”脑中浮现出那块透明屏障以及消散的世界。“我在那里遇见的…应该是人类时期的你。”他抬眸,将人类身影与之拼凑,两者完全重合。

        如今杏寿郎看猗窝座就仿佛看见了狛治,他变成鬼时只有十八岁,所以现在成鬼的他身躯没有偏向大人的成熟或魁梧。他有些感慨,接着将自己所经历简单叙述了一遍。

        “我心里差不多有想法了。”他说道,想起少年,不知怎的有些悲伤。“为什么随着一次又一次循环,我的身体会越来越差而你不受影响,每次循环开始与结束都是以我之死作为触发条件,甚至会强制杀死我只为重启循环。

        我在那里看见的是人类时期的你,再联系起类似下弦一的血鬼术,说看见的是你的记忆应该比较贴切。可你没那些记忆,所以它似乎是被封存的,而我意外闯了进来,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锁链总是在追赶我,也在我不小心划破屏障时急于将它修复,因为它不想让你想起。”

        “这么一说总感觉我是幕后黑手。”猗窝座无奈一笑,他从未对人类时期抱有幻想,只觉得那都是些无聊的事,现在一听,确实有够无聊,不过是在社会角落苟延残喘求生,家人被害的经历罢,只能怪自己弱小,“好像和我有关系啊……”

        “大概吧…咳咳……”杏寿郎遮掩着嘴,又开始咳嗽,猗窝座在一旁帮他顺气,看着从前强大的猎鬼人如今虚弱成这样,甚至好像下一秒就要离去。想到这,心里越来越烦躁。

        “我时常有感觉,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肉体似是被世界所遗弃、所排斥。现在想来,没有记忆的大家、承受伤害的我,乃至整个世界,似乎都围着你转啊!”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向鬼绽开一个笑容,一个勉强无力的笑容。

        脑海中总有个声音回荡,那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你救不了他”。确实如此,虽然有强大的力量却只能眼睁睁看这世界杀死他,何等悲哀,何等无力。

        “打起精神!我从未觉得死亡是痛苦之事!不必为我悲伤。”杏寿郎说着用食指抵住猗窝座的额头,让他下垂的脑袋重新抬起。猗窝座望了他一眼,一瞬间眼里出现了很多不同情感,要一一分辨实在困难,只知道上弦三扑进炎柱的怀抱。杏寿郎感觉他此刻像只受惊的大型猫科动物,他被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逗笑了,于是伸手轻轻抱住了他。

        “我想救你……”他将人类拥的更紧,“为什么找不到办法。”

        “天意?”

        “所以说受天谴的果然还是我。”听语气竟有丝委屈,“杏寿郎明明是被选中的强者,为什么要这样……”

        “强者不过是比一般人厉害罢了,在‘死亡’面前哪有什么特权!”这鬼还是老样子,杏寿郎叹了口气,似要将病痛一同呼出。“‘生来就拥有更多才能的人,必须将力量用在世间,用在他人身上,用天赐的力量伤害他人或中饱私囊是不被原谅的行为。’这是母亲对我的教导。”

        想到母亲,杏寿郎嘴角笑意更深,接着开口道,“可能对你来说有些自私,但今夜我若真得命丧于此,我希望你别再做伤天害理之事。鬼食人血肉,夺人性命,你已沾染太多罪孽,我也曾数次死于你手。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伤害,但替那些死去的无辜之人原谅你是不可能的,我不够伟大,更何况他们失去的是生命,人的一生短暂美好,生命尤为重要,无论是谁,这都是不被允许也无法原谅的事。”

        感受到小腹被一只手轻轻按压,那曾是被拳头贯穿的地方。杏寿郎有些无奈地垂下眉,与平日不同,这样更显几分温柔。

        “我想说的是……请用你强大的力量去守护别人吧。”

        在猎鬼人看不见的地方,猗窝座瞪大了眼睛,双手不自觉收紧,杏寿郎不明白他这样的原因,只觉得他是过于悲伤,于是伸手轻拍鬼微微发抖的背脊,希望让他放松下来。

        “你人类时就发誓要守护家人,结果并不如意,这不是你的错。虽然没见过面,但他们一定是很好的人,值得你去守护,我相信,他们一定也希望你用这份天赋去帮助那些需要被帮助的人,你说要变强,大概也是为保护他们吧,你曾丢掉了变强的真正意义,请忘记从开始就将你左右的执念,以‘守护’之名,带着这份心意活下去吧!”



        “猗窝座?”

        怀中那鬼颤抖着,抖的越来越厉害,同时他感受到肩膀处的冰冷,像被水打湿一般——是泪,原来鬼的眼泪也如此冰冷吗?

        “对不起……”三个字轻飘飘的,凑那么近也只能勉强听见,可念出来却显如此沉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几乎是吼出来的。“为我所做的一切……为我手上的鲜血……”

        杏寿郎被搂的很紧,无法转头,看不清鬼的表情。只觉得现在不该打断他。

        “我玷污了师父的拳法,搞错了变强的意义……”

        猎鬼人拥抱了他,此刻心跳很快,要蹦出来似的,不明原因的激动直冲大脑,但还是尽量稳住颤抖的声音。

        “那…用你的后半生赎罪吧……”






        “奇怪,无限列车为什么不开了?那炼狱先生呢?”炭治郎坐在车站的一张长椅上,看警察赶来封锁现场,现场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解释什么,但似乎警察并不相信。看的他云里雾里。

        “要不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等它运行了再来……”善逸脸上倒没有多少着急的影子。

        “我就说这个大怪物不靠谱!我山大王比它厉害多了!”

        一股鬼气钻入鼻腔,鬼舞辻的味道相当浓烈,炭治郎一下子就站起身警惕地观察四方。

        “上弦三——炼狱先生?!你把炼狱先生怎么样了?!”

        来者藏于阴影之中,怀里抱着他们要支援的,此刻昏迷不醒的炎柱。三名猎鬼人纷纷拔出刀刃,但不敢轻举妄动。

        “我无意战斗,你们把他带回去吧,一定要治好他……”上弦之鬼将炎柱放在地上,后退数步,身上带着悲伤与心急的味道……好像还有股淡淡的甜味?以前没闻过,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感情。

         他低头又意味深长看了炎柱一眼才转身离去,听后面三个猎鬼人焦急地围到炼狱身旁,没有回头。






        “唔姆……?”这是哪?那个奇怪的金光是太阳吗?杏寿郎缓缓睁眼,随后想到什么似的立刻坐起身,吓到了旁边端着药瓶的葵,各种药物掉了一地。

        “诶?还活着……”他摸着心口,清晰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

        “是的,但差点就死了。”忍从门口走进来,帮葵拾起药品,“您的五脏六腑受伤非常严重,明明没有外伤,可内脏几乎没有健康的,必须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重新出任务。炼狱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


END?




*正文部分就算完结了

*后面应该有番外(?

*如果还有没看懂的我单独把前因后果解释一下发出来好了

*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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